薪火相传,赓续初心,自1927年创建以来,上医为国家培养了数以万计的优秀医学人才,为我国卫生健康事业发展作出重要贡献。无论在哪里,在什么岗位,一代代上医校友都始终牢记“为人群服务、为强国奋斗”的上医精神,为母校争光添彩,不辱使命。复旦上医特推出一批优秀校友故事,希望他们的事迹和精神,能令后来者有所启发和感悟。
今天刊发的是1960级校友刘汉清的故事,听他讲述在上医度过的丰富充实、深刻难忘的求学岁月。
踏进上医之门
1950年末,我响应“抗美援朝,保家卫国”的号召,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,进入第八军医PG电子学习。从军医学校毕业时,朝鲜已经停战,我被留校担任生理学科助教。1958年后,我校与江西医学院合校,不久后我晋升讲师。1960年夏,学校推荐我报考研究生。
刘汉清学生卡
报名时我当即选定上海第一医学院生理学专业。上医是全国有名的重点医学院校之一,拥有的入选国家级人才计划的教授总人数达16名之多,生理学教研室的徐丰彦先生,就是其中的一位。当时全国各医学院校本科生所用教材,大多数都是上医教授主编的,而生理学教科书的主编正是徐丰彦,所以我对徐教授的名字并不陌生,早就对他十分敬仰。踏进上医这座知名学府的大门后,我十分幸运地就读于徐教授门下,愿望得以实现。
1960年建成的生理馆
永世不忘恩师情
徐教授治学严谨,关爱学生,注重培养学生的独立思考和创新能力。对于学生们科研工作的立题设计、实施进展以及论文写作,他始终坚持“放手不放眼”的原则。在我们开展工作初期,他每一两周都要与我们面谈一次。我们的文献阅读情况、课题的构思、实验方法的创建、计划安排、实施情况、存在问题等,他都要一一了解和掌握。他总是以平等讨论的方式,认真倾听学生的见解,从不把他的主张强加于人。对每个研究生的指导,他都有明确的针对性,但只给出大的方向,他鼓励学生要有自己的主见,希望学生充分发挥聪明才智,大胆地去探求未知世界。他也很注重因材施教,他会根据我们每个人的特点,采用不同的方式进行教学。例如,他知道我已任教数年,便免除我参加教学实践的任务,理论课学习结束后,就让我将全部精力用于科研。
徐教授对于我们科研方面的需求非常重视,我们需要的实验器材和药品等,他总是及时着人去办理,以免耽误我们的进度。我所选课题的关键设备——人的肢体容积描记器,得由自己设计制作。其中的大部分组件,我可以利用我们技术室的条件自己动手解决。但有些部件,需请院修配厂协助加工。徐教授了解后,便让有关同志马上去联系和落实,使我能在短时间内完成容积器的制作,迅速开展课题研究。
1986年,刘汉清(左)与徐丰彦教授(中)合影
深厚的同窗情谊
在我之前,上医生理学专业已招收过两届研究生。首届于1956年入学,有萧俊、钟慈声、陈明光、刘觐龙、刘力真等学长。我入学时,前三位已毕业留校任教。第二届于1959年入学,有姚泰和郑履康两位学长。我于1960年秋入学,算是第三届,本届同学还有陈子彬。我们下一届(1961年级),有马如纯和何菊人二位。1962年无人入学,再后一届(1963年级)则仅有陈槐卿一人。我们这三届同学,在数年的朝夕相处中结下很深厚的友情。在学习、生活和工作上,真正做到了互相关心,互相爱护和互相帮助。例如我的部分研究内容需要在正常人体上进行观察,他们都热心充当志愿受试者,作为观察对象随时配合我。我论文中的一些实验结果,正是从他们身上获得的。我在设计、制作仪器方面较为善长,因而我也会尽己所能帮助他们解决问题。记得当时马如纯同学急需一套记录动物器官血流的仪器,那时电磁血流量计等先进设备尚未问世,无现成手段可用,我便参考有关文献,替他设计了一套光电血流记滴装置。
最令我难以忘怀的,是我们在困难年月里那些同甘共苦的日日夜夜。我们的动物实验,往往要连续做到半夜甚至通宵。而教研室所在的西院,以及当时我们在斜土路的老生理馆宿舍,晚上11点钟就都关门了,因此我们常常两头都无法出入,只好在实验室过夜。为了解决熬夜时的充饥需要,在食物紧缺、口粮有限的日子里,唯一的办法是白天省着点吃,留个馒头作夜宵。那个年头,可没有微波炉和电热水器之类的新鲜玩意儿。半夜饥肠辘辘时,直接把馒头放在做实验用的管道煤气灯上烤一烤,再倒点热水瓶里的水就着吃。当时学院规定,凡私人使用实验室的煤气或办公室的电话,都要照章交费。大家用后都不会忘记把钱投入收款箱。大家都是那么自觉,公私分明。
1960年代校园合影
(左起郑履康、姚泰、刘汉清)
温暖的友爱集体
我们生理教研室在徐教授的带领下,成为了一个团结友爱的集体,各方面的工作都步入先进行列,多次受到过学院的表彰。我在这样一个良好的环境中,度过了将近四年的时光,感到十分幸福和快乐。教研室大部分成员的音容笑貌,我至今还记得。让我印象最深的是林雅谷老师,他在我离开上医后不久就被调往上海气功研究所任所长,我课题所需的气功观察对象,都是请他从所里选送的。林老师温文尔雅的形象,一直驻留在我的脑海里。
其他我相处较久的老师,还有张镜如、苏清芬、莫浣英、何莲芳、曹小定、钱梓文、萧俊、陈明光、李鹏、孙忠汉、郭学勤、林瑞锦、屠逸君、徐宁善、贾瑞菊、龚茜玲等。还有从事技术和事务工作的师友们,如林淑辅、颜杰、顾慧珍、杨井田、高维刚、汤金根、戴光华、章道恺、蔡秀蓉等。他们都曾在不同方面指导和帮助过我,是我的良师益友,我永远不会忘记他们。
离开上医以后,每逢到上海开会或出差路过上海,我都会挤时间重返上医看望师友们。借此机会,也见到组内后来的一些新同志,如朱大年、曹银祥、童闯等。我与上医的感情纽带,相信一直会维系到我生命终结。
活跃的文化生活
20世纪60年代初,虽然国家处于经济困难时期,物资极端匮乏,但大家的精神面貌很好,有一股不怕艰苦、积极向上的劲头。基础部的研究生和中青年教职工,曾组织过一台大型演出活动。主要节目有话剧《年青的一代》和大合唱。
话剧《年青的一代》是当时进行革命传统教育的生动教材,全国许多有名的话剧团都演出过,后来还被拍成了电影。我们也将它排练出来供全院师生观赏。为了保证演出质量,姚泰等同志特地通过熟人,请来上海青年话剧团的知名导演到现场指导。
在剧中我扮演老干部林坚,姚泰扮演烈士后代林育生,记得其他演员还有宋玲玲、左焕琛、魏玉屏、贾瑞菊、陈子彬等多位校友。大合唱的队伍,则几乎把基础部的中青年都组织进来了,阵容相当可观。钢琴伴奏是曹小定学长,男声和女声领唱,是我和药理室的宋玲玲同学。这次演出,得到学院各方面的支持,连理发室的师傅也为此积极出力。他们得知我扮演的是老干部时,演出前还特别细致地为我做好相应的发型。当晚我们在西院原大饭厅(当年兼作礼堂之用)正式演出,可谓座无虚席,盛况空前,赢得了阵阵掌声。
上医话剧《年青的一代》剧照
(左二姚泰,左三左焕琛)
惜别母校情难舍
在离开教研室前,大家为我举行非常简朴的送别仪式。那时提倡艰苦朴素,一切迎来送往都形式从简,不讲究排场。教研室特地为我设计了一张精美的纪念卡。
纪念卡
这些话语,代表了师友们的心意,表达了大家对我的肯定、鼓励和期待。我一直珍藏着它,作为前进的动力始终牢记在心,数十年来都丝毫没有懈怠,不敢辜负大家对我的殷切希望。